应是要慎重答的,卿舟雪略略侧过头来,思忖一二,还是如实说,“很好。”
果不其然,少阁主便如一只被雨淋了的落魄波斯猫,名贵的皮毛都粘腻在一起,“也是。我见她的次数不算少,她一看就不像那种成天打击人的。对我都尚且耐心,对亲徒弟肯定更好了。”
“你的师尊待你不好?”卿舟雪总觉得不像是这么回事。
“说不上来。”李观沧方才痛快哭了一场,心中的气实则散了大半,“有点讨厌她。”
“你既是讨厌她,为何还会为她哭。”
“……我不是为了她哭!”一下子踩到了猫尾巴。
卿舟雪点了点头,没说什么。
她们晃悠了几圈,李观沧再度轻声开口,“小时候,我一个人睡的地方挺大的,那时候觉得很害怕。她常在阁中处理公务,无人管我,然后我就在卧房四处都摆上发光的珠宝,弄得金碧辉煌。”
“李潮音那女人以为我喜欢这个,”她自嘲一声,“所以年年都成箱地赠我。后来我说无聊,她便找了一堆同龄孩子和我一道儿修习。”
“可她似乎是忘了,我是少阁主。那帮子人一个个瞧着我都战战兢兢,玩什么都让我赢。”言到此处,她却看向卿舟雪,“好在和你说话还算舒服。”
“嗯。”
“……就是话少了点。”
“这般来看,她对你也不错。何谈得上讨厌?”卿舟雪微微顿了一下。
“你也这么觉得?”李观沧说,“周围的人都这么觉得。”
“可能是我想要的太多了。”她低下眼睫,盯着地面。
见素抱朴,少私寡欲。
卿舟雪骤然想起道经某篇中飘出的一句话,多思多念多贪的确不好。人若是一直追逐于得寸进尺,留不得一分清淡的余地,那么更留不住长久二字。但纵观话本中的离合,也是如此。古往今来总是会有人贪得无厌,尤其是对于情之一字。《牡丹亭》中叫嚷着“不到园林,怎知春色如许?”
可到了园林,便可能要看春色浓丽,也要看春色溃散。看的不止是枝头的花,还有落在地上的花泥。
才子佳人,佳人佳人,才子才子,就此留下那么多千古遗恨。
卿舟雪发觉自己早动了这种可能产生“遗恨”的念头,仅仅对云舒尘。在她和李阁主相谈甚欢时,在她被李观沧一把抱住时,卿舟雪看在眼里,落了心事,蒙了层尘似的,灰扑扑的不光彩。
她侧头看着李观沧,一种名为复杂的心绪,自此漫了上来,只是彼时她尚未能寻到妥帖的字眼来形容。
后来找到了,这叫同病相怜。
她们溜达了一圈儿,最终在天黑时踏上返程。
卿舟雪手中被递过一串珍珠,仔细一看,在黑夜中都是莹润生辉,恍若敛尽月华。
然后听身旁那姑娘清咳一声,“你拿着罢。”
“给我这个做甚?”
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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