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立即撕破脸，到底还是给了芳姨体面，没有把话说得太难听。
“既然是来看望你的，就不打扰你们了。”老太太牵着林桉的手，“桉桉跟我去趟书房。”
周季昀紧随其后，走出客厅，径直往中庭去，不为其他，不过是颜秘书连打了好几个未接来电，或许是有什么紧要的事，需要他回个电话。
偌大的客厅，只剩下葛晴和芳姨两人。
“姑姑……”葛晴对老太太突如其来的冷淡有些无所适从，也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儿？
难不成就因为林桉那两句无关紧要的话？
“你别叫我！”芳姨没了叙旧的兴致，脸色逐渐变差，看着葛晴的眼神也尽是失望。
“姑姑，这到底怎么回事？”葛晴更觉得莫名其妙。
“想想你对少爷和少夫人做了什么，或许就清楚了。”
“我……”葛晴这才反应过来，难不成庄园的那件事情，老太太已经知道了？也知道其中有她的手段在？
“晴晴，我要跟你说过的，人不仅要学会感恩，也要学会知足。”芳姨语重心长，无论如何都想侄女能真正把这话听进心里去。
从前她没听进去，所以毫无余地地被送往国外，可现在她若是还听不进去，她还能再留在连城吗？
“姑姑，那些恩典是你的，不是周家的。”葛晴的态度也骤然强硬，凭什么每一次她都要做那个听话忍让的人？
凭什么她就要被所谓的感恩知足束缚一辈子？
凭什么她就不能得偿所愿？
“可你扪心自问，如果没有周家，你真的能过上现在这样的生活吗？”
“我的恩典也是周家给的。”
如果没有周家，葛晴的高中生活应该还在那个偏僻的小县城里度过，在父亲坐牢，母亲独自打工养活一家三个孩子的贫苦生活中度过。
因为周家，她才能被接到连城住进周家，上数一数二的好学校，过上不愁吃穿的日子，哪怕是被送往国外求学，学费也是周家一力承担。
葛晴的脸色极其难看，扔下一句“我改天再来看你”，拎起包包出了门。
葛晴心情压抑地走出客厅，在大门口遇见正往回走的周季昀，不由得停下了脚步。
“季……周先生。”葛晴叫住了她。
“有什么事吗？”
“无论你信不信，我都想再解释一遍，庄园绑架那件事情，让你受伤真的不是我的本意。”
“虽然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，但我还是应该跟你道歉，对不起。”
“还有，我听凌溯说了，您打算让我出演星辰影视最新电视剧的女主角，很感谢您能给我这次机会，我会好好证明自己的。”
“呵”周季昀一声嗤笑，“葛小姐还是不聪明。”
“如果你坚信绑架案跟你无关，你就不需要道歉。更何况，难道凌溯没跟你说，这个女主角是怎么来的吗？”
“不过是交易罢了，葛小姐倒也不必如此感激。”交易不就是为了共赢吗？若非其中有他想要的利益，她又怎么能得到这个机会呢？
“葛小姐与其想这么多，不如把心思花在该花的地方，比如剧本，比如凌溯。”
“周先生，在你看来，利益比对错重要吗？”她宁愿周季昀跟她讨论她在绑架案中所做的事情，也不想听他如此冷漠无情的剖析利益。
“葛小姐的对错和我无关。”
“那林桉呢？你也不管她的对错吗？你也会把她放在利益天平的两端吗？”
“葛小姐，你逾矩了。”
“你不该这样浪费凌溯对你的苦心，更不应该，把她同你相提并论。”
周季昀的语言冰冷，仿佛是一把能够破开人心的尖刃，狠狠插进葛晴的胸膛，搅碎了她沉醉多年的幻想。
她于周季昀，什么都不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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