敢称提纲挈领!髦所理者,日常小事,凡军机要务,非英明如明公,不能决策!”
莘迩哈哈一笑,打断了他俩的互相客气,问黄荣,说道:“景桓,你以为,该让谁去说动张道将谏止?”
莘迩不可能亲自去办这事。
单说出身,最好的人选是张龟。可张金、张道将一案中,张龟为了妻、子,卖了张家,要是派他去办,只会适得其反。
黄荣说道:“傅典书可也!”
“老傅?”
黄荣说道:“傅典书清流名士,书画双绝,谈玄辩难,誉满王城。张道将与他的关系很好。请傅典书去说张道将,定可马到功成!”
黄荣的这话还是有点酸溜溜的。
黄荣一直想打进谷阴的名士圈,可一来,他族名低微,二者,他亦无论道之才,参加了几次清谈,或者一个字也插不上,或者被那傲慢的士人嘲笑,因他喜穿碧衣,呼他是“碧鹅”。
起初黄荣还挺开心,鹅姿优雅,是时下的士人之好,以为是在夸他风度翩翩,后来才晓得,他的这个“鹅”是“呆头鹅”之意。含羞带愧,黄荣再也没有去过清谈的场合。
傅乔在王都的名士圈里,混得风生水起,到处都受欢迎。
两下比较,黄荣不免就眼热嫉妒。
他的这点心思,莘迩不知,也没功夫去知。
便遣吏招来傅乔。
傅乔来得也很快。
傅乔吃药上瘾,日日五石散不停,后遗症已经出来了些,他现下的皮肤甚脆,新衣服已穿不得了,穿着件多日未洗的旧氅,登入堂中,行了个礼。
莘迩叫他落座。
傅乔鹤氅的衣袖和氅衣极宽长,两个跟着他来的小童,帮他把衣服拉起,搀他坐入榻中。服药也有好处,傅乔本就不黑,而下肤色越发的白。
面如傅粉,白氅飘飘,童子簇拥,恍如神仙中人。
以黄荣之嫉妒,亦由衷赞道:“傅典书徐引如松下风,觉我形秽。”
傅乔晏然坐定,挥示童子退出,摸了把清疏的胡须,扫视黄荣、羊髦,含笑待要说话,忽眉头微蹙,探手入怀,踅摸了稍顷,摸出一物出来,放在眼前看了看,随意抛掉。
莘迩三人往地上瞅去,见被傅乔扔掉的是一只虱子。
羊髦赞道:“将军座前,敞怀扣虱,不是真的高雅之士,不能为此!先生真洒脱磊落!”
穿的衣服多少天没洗了,没虱子才怪!傅乔的浑身上下,现在也不知藏了多少虱!群虱下口,瘙痒不堪,不扣出来又怎么办?
傅乔谦逊地笑道:“长史谬赞,惭愧惭愧!”
莘迩叹了口气,心道:“老傅,往年多爱干净的一个人啊,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!”下定决心,想道,“必要叫他把五石散戒掉!等办完了陈荪这件事,我就使魏咸派两个甲士,朝夕监督於他!”示意羊髦、黄荣,把陈荪之事和解决的对策说与傅乔听。
请收藏:https://m.wudu8.cc
(温馨提示: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,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