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夏,先生硬拉着我到了石漫滩水库——舞钢的一个山清水秀似的国家森林公园。
傍晚,爬过山、洗过澡的我们,伴着“渔舟唱晚”的余晖,静静地、惬意地漫步于情缘扎蓝桥上。
桥本身就长在清水里,听着涛声、蛙声,我们散淡地细数着彼此对这里的感觉。
我的心儿,那么得充实又甜蜜,三年的婚姻生活始终都那么让我陶醉。
先生说,此行,了却了我34年的一个心愿啊,我终于看到了这个水库的原坝遗址啦,我可以告慰我的灵魂了。
我早就知道,他17岁那年的8月一天黑魆魆的凌晨,倾盆暴雨大到了极致,用一个脸盆端着,伸出去,缩回来,脸盆里的水都直往外流泻、溢出,之后,石漫滩水库坝毁,掘堤。
陇海铁路上的轨道几乎瞬间就被洪水冲击成了一根巨长的麻花。
万里白茫茫啊。
先生当时正巡逻在一个知青点的一条河坝上,蓦然震惊地发现:河外边的水居然高出了河床里的水位。继而,开始有白花花的裸露的人儿、扶着木箱的人儿、躺在麦秸垛上人儿、还有就是抱着木板的人儿们在洪水肆意泛滥中哭叫着飘过来,又无奈地荡过去
怎么回事?怎么回事?怎么回事?没有人能告诉他们。
他们就用树枝,就用测水位的竹竿,几个人一个抱一个地抱着彼此的腰,探着身子,打捞着那些被噩梦惊醒的奄奄一息的人儿们,整整一夜。
后来,越来越多的人体儿飘过来,如果不及时给与他们一根这样的救命“稻草”,他们也就如同流过去的逝水一样,叵测。命绝。
先生一个人总共救助上来了5人,后来,还被评为抗洪模范。那时节,乡人盖房无地基、睡觉又都习惯于裸体,所以家破人亡数不胜数,即使先生最后也就只剩下了一条短裤来裹体。
那片汪洋,那副惨景,以及之后水退去后,挂在树枝头上的那些惨不忍睹的尸体、荡漾在空气里的尸臭气味以及硕大的绿头红头大苍蝇,永远记忆在了他的脑海里。
现在,他感喟:我终于见到了那个罪恶惨状的始作俑者!
今天,黑魆魆的水儿,静谧地如同夜空,那些儿远处的波光粼粼之上的点点灯火,也许就是天上街市里的星星?
我们走过了那悠悠忽忽、摇摇晃晃的长长的吊桥,我突然看见远远的水边,闪烁着荧光,我说:看——萤火虫?
先生笑了,说,那是夜钓人鱼鳔的蓝光。
夜钓?一夜都坐守在这清澈水旁,一个人?坐一夜?那是一种怎样的境界?
真的?整整夜钓一整夜?不睡不眠?不吃不喝?我不信,我说。
先生说,这就如同你自己一个人创作激情和灵感猛然光顾的时候一样,坚守在电脑旁,枯坐一夜,奋笔疾书,一个道理。
我理解了一点点,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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