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群小孩漫山遍野跑,钓鱼捉鸟玩了个遍。
直到院里频频电话来催,说七天假期已经到头,她不胜其烦,这才收拾好行李动身。
临别前,迟雪还不放心,又不知从哪找出来个大行李箱来,给她装了满满一箱子的腊肉和特产,连自家种的菜也拾缀过来。时韫拖着一大一小两个箱子,手里还提着附近邻居给的“临别礼物”,在次日早晨踏上归程。
她不知道。
其实迟雪和解凛坐在村口的小巴站前,还默默目送了她很久,很久。
迟雪的眼圈红透。
就这样读懂了当年老迟在火车站拉着她的手迟迟不松、满眼是泪的心情。
这一生,不过是从不回头的人变成目送的人,直到不回头的人无处回头,目送的人不再目送。
一甲子的时光,也不过如此幽幽逝去。
那天晚上她抱着自家的狸花猫,坐在院子里发了很久的呆。解凛洗完碗,见她还维持着一个姿势不动,于是端了杯热茶过来给她暖手。
两夫妻并肩坐在积了一指厚雪的院里。
雪已停了,寒风却瑟瑟,他给他披上衣服。
迟雪却突然问他“解凛,你说来年开春,我们在院子里种一株玉兰怎么样总觉得现在院子有点太空。”
“我吧有点怀念了。突然有点怀念。”
她说“我想,这一辈子怎么就过得那么快呢我总觉得,我好像还是十几岁一样,一直都在十几岁,好像一抬头,喏你就在那个玉兰树上头,像这样,抱着猫,然后对我说”
让开一下。
猫偷溜上来了,结果不敢下去,我得抱着它。
她还能想起那个满脸是汗、困窘却不掩眉眼清俊的少年。
想起他校服衬衫上被浸润的玉兰花香,他走过她身边,目不斜视,她却不由自主地回过头去看他。
那一眼的背影。
从十六岁到六十岁,她记了那么多年。
解凛却疑惑“什么玉兰花猫那个时候的猫吗”
他果然不记得那次滑稽的初遇了。
所以啊。
“算了,还是现在好。”
她久久地看着他,突然又笑“那个时候,你永远只看我一秒钟就一秒,然后你就不看了,你就挪开眼睛我都常常觉得很受伤,你知道吗”
“当时心里总想,难道我就那么不好看吗为什么都不愿意认真看看我,打量我一下呢其实也是因为这个,所以高中毕业之后不久,我就拿着攒了好久的钱去做近视手术了。”
这也算某种意义上的弄巧成拙吧。
毕竟,那时的她又哪里能想到,正是因为摘下眼镜,反而摘下了他辨认她的最直接证据之一。
命运总是这么爱捉弄人。
但还好如今,他终究是这样坐在她身边了。
“我从来都没有觉得过你不好看。”
他说。
“知道、知道”
而她笑着倚在他肩上,又调侃说“如果觉得我不好看,就不会娶我了吧”
“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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