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我们马上坐飞机回去。
“发生什么了”
“我们见面细说。”
他说话的时候都在发抖。
她察觉到不对,换衣服的时候突然忍不住掉眼泪,室友问她怎么了,她却哽咽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,只说我要回家。
我要回家。
家里人却总是这样。
把最难熬的事都瞒着她,直到瞒无可瞒。
她一路都在哭,哭得不可自抑。
直到一夜过后回到家乡,直奔市医院,病房里,解凛已然清醒,迟雪坐在病床边,正在给他喂粥。
时韫只站在门口,看到母亲好似突然老去而佝偻的背影,突然间,便如孩子般嚎啕大哭起来。
她跑过去抱妈妈,可安慰的话说不出来,反倒成了被安慰的那个。
她去抱爸爸想抱却又不敢抱,怕自己手笨,怕碰伤他。
解凛反而像个没事人,伸手揉揉她的头发,说“爸爸没事。”
“爸爸没事,不要哭了。”
“怎么突然回来了有没有吃早饭”
“还有小远。”他说,“别傻站在那,过来,吃过早饭没有没吃的话,这里还有粥。”
他分明是不爱说话的人。
却为了他们而努力说些家常的话,仿佛这样,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样。
可是又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发生过呢
刚才还一直在安慰时韫的迟雪,突然捂住眼睛。
仅露出的下半张脸,她紧咬着嘴唇,仍然阻不住泪水长流。
解凛穿着病号服。
左手的袖管却是空荡荡的。
他再也没有办法将女儿举得高高引她发笑。
再也没有办法一只手牵着她、一只手为她提着大包小包的“战利品”。
那一年的高楼上。
二十五岁的解凛曾一个人半悬空,支撑住另一侧几乎两倍于他的重量。
那种几乎被撕裂的痛,他都可以强忍住。
后来的几十年,那种时常复发的疼痛,他都可以强忍住。
可是她做不到。
迟雪忽然哭出声来。
“解凛,”她说,“解凛”
来来回回,她只反复说这一个词,这一句话
焉知这风雨同舟的半生啊。
他是她面前坚不可摧的树,是坦荡大路的归途。
但是。
如果知道这棵树是用钢钉支撑,用铁骨代替血肉,知道他微笑背后的难忍。她又要如何面对始终活在自己心里,那个连看到他的伤口,都伤心得无法以眼泪形容的女孩啊。
或许也正因此。
所以,解凛会对时韫说别哭,说别怕。但他不对她说这些知道她做不到的话。
他只是俯下身来在她哭得伏到床边抽泣时,用脸颊,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。
“阿雪。”
他说“只有一只手,我也可以陪你撑起这个家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2042511:23:102022042612:15: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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