收尾工程。
赵新月到时,其实注视了他一会儿。如果认真追溯,白拓明有仰望什么东西的时候吗?大概就是现在,那幅拼图被架在挑高的画架上,他需要抬头,才可以将整幅画面收入眼底。他对待他的藏品,态度总是非常虔诚。
赵新月维持着维持和平的心态上前。
“白先生,”她缓缓地开口,“谢谢你替我保管合同,请把它还给我。”
没有立刻反馈,几秒之后才有漫不经心的回答:“知道了。”
男人背对着她,依然不疾不徐地在盒子里挑拣拼图。他在拼一幅黑色的画,更准确来说,是幅纯黑色的画。
那面黑压压堆在一起的碎片,赵新月看一眼,就感到股窒息。
“在这里等。”白拓明却还说,“看着我拼完,我拿给你。”
他不知道,如今这个地方,她能再来,已做了很多心理建设,现在是一秒都不想多待。
赵新月沉声道:“我很忙。”
仿佛说错话,她声音刚落下,白拓明转过身来。
也许是光线缘故,落日从背后的窗投下,他的脸浑然一色,肤色本来就浅,这会儿更是白得像张纸,唯独那对眸子是墨水重重叠加的浓黑。
赵新月不了解拼图的名字是什么,“纯黑地狱”,如果知道,她会觉得是在形容白拓明的这双眼睛。
他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一旁,苍白的嘴唇勾起:“这是来求我的态度?”
赵新月愣了一下:“我没有在求你。”
她想自己是确实窒息了,静默下来,沉入了水底。过了很久,才想起冒出头,连着深呼吸了好几下,得以复生。
“还给我。”她说。
白拓明盯了她片刻,又转回身。
“我说过,在这里等着,我会给你。”他冷淡不近人情地说,接着,继续拼起了那图。他的衣服也是黑的,他重复伸手拿碎片的动作,像是传说中的永夜,无休无止。
赵新月默然垂下了双眼,叹了声气。
“我们已经分手了。”她说。
她问:“你为什么非要这样做?”
“你不能把别的事情扯进来。”赵新月声音轻轻的,可能是最近总跟林道之通电话,她惯用这种语调说些劝慰,温柔但坚决,“你……”
白拓明在这时阴沉沉地把她打断:“赵新月,如果我是你,现在就不会说这种话。”
“到我身边来,安静一小会儿。”他语气却立刻消沉下去,带些微微不耐,“我很累,不想听你说这个。”
赵新月不再说话了,但也站在原地不动。
白拓明转过头来看看她:“闹了这么久,还不够吗?”
他的注视只维持了几秒,他又转回去,从盒中拾起一块碎片。那手指是修长的,他说话声是淡淡的。
“我不喜欢浪费时间。如果你愿意回来,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。”
赵新月有些呆怔,这感觉真是荣幸,就像被恩赐了一样。
她轻抿了嘴唇,还是尽量温和地问着:“我们不可以和平分手吗?”
白拓明沉默。
他没有再回头,看不见表情,但开口时,语调变得极度凉薄:“你一直把分手挂在嘴边,想拿它当砝码?”
他嘲弄地道:“你以为你是谁?觉得我真的非你不可?”
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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